中信月刊

【真實故事】

在生命轉折點的獎賞

尹常

在十八度C的泳池，來回五十公尺，游個廿四趟，張崑雄習慣一下水就連續游七十分鐘，自在的「慢游」，在水中重複唸著：「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不只是主禱文，他也常背誦詩篇廿三篇，還常在水中和上帝「談天」，這是張昆雄信耶穌之後最大的樂趣。

在海洋專業上表現傑出

張教授就是喜歡親水，「我的專長領域也是跟水有關，長期探討海洋文化對臺灣的重要性，也從探索海洋環境與海洋經濟，逐漸發現海洋文化跟臺灣歷史文化息息相關。」他總期許台灣擁有天然、優質的海洋環境，能轉化成美麗未來。為了深入探究「海洋」，他年輕時創下許多台灣的先例，在保密防諜年代，任何人到外海，都需要海防嚴密審查，遑論到海底拍攝奇景，「我不只出海，還著潛水裝備，潛到海底拍攝，錄下台灣海域珍貴的影片。」之後所拍攝的《台灣沿海魚類生態》記錄短片，獲得第一屆全國優良實驗影片最佳十六厘金穗獎；一九八一年所著作出版的《台灣自然大系——台灣珊瑚魚類》榮獲圖書著作金鼎獎；紀錄影片《海洋牧場之開發》也獲頒金馬獎最佳紀錄片。張昆雄陸續得過許多榮譽獎賞，他笑稱自己只剩下「廣播金鐘獎」還沒拿到。

在美金價值最高的年代，很多留學生畢業就在海外教書或就業，張崑雄一九六八年拿到日本東京大學博士學位後，反而回到台灣任教，獲得中央研究院院長和台灣大學校長延攬聘任，一九七五年，不到四十歲，升任中央研究院動物所所長及台大動物系教授，成為中央研究院最年輕的所長。當時臺灣國際自主空間小，國家安全、政治、經濟、社會及文化都被限縮，學術成了外交最可能的機會，他銜命以學術交流融入外交，與世界接軌。「在印象中，我到過二十幾個國家，四十幾個城市參加國際性會議。」一九七六年，成功的將聯合國所屬組織的「國際生物科學聯盟」，引到台北中研院召開大會，吸引許多國家的學者前來台灣。

學術領域中佔一席之位

一九八○年代，前總統蔣經國先生期望在南部就地培養優秀人才，就請李煥籌設中山大學，同時指示要設立海洋科學院，李煥校長清楚國內在海洋科學學術領域中，張崑雄最適合，「我是典型的學者，單純積極，又是高雄人，推都推不掉，只好中研院、台大、中山大學三邊跑。」當校舍建築陸續完成，張教授順理成章擔任第一任文理學院院長，當文學院獨立出來由余光中擔任院長，「我則接任理學院院長，後來海洋科學院正式成立，我又轉任海洋科學院院長！在大學擔任過三個學院院長，也是台灣奇蹟吧！」

張崑雄以為未來會專注在學術領域，栽培學子，直到退休。沒想到政府要加強對日交流。一句傳話，「張教授你是留日的，又是日本東京大學博士，當過東京大學海洋研究所客座教授，現在國家需要你！」他只好接受派任，擔任台北駐日經濟文化代表處科學組組長，直到退休。「我就是太單純，甚麼都不去想，結果月退休俸少了一半以上。」不僅如此，他曾喟嘆退休後想繼續將所長貢獻給社會，無奈過去奔忙，疏於經營關係，加上臉皮薄，不敢開口找資源。因此所成立的「財團法人國際海洋永續文化及環境保護基金會」在經費有限下，僅能保守的辦理與海洋文化、南島文化與經濟發展的相關座談會、研討會。

退休這幾年，「雖失多，但也有得，其中我接受了基督信仰，是最大的獲得！」過去張教授在學術界具聲望，曾被推薦參加政治菁英班訓練，宗教活動上也被推薦參加禪修班。他認為自己是學者，比較不適應與有來頭的人交際對談，參加禪修三天班七天班，在其中「腦袋就是靜不下來！但怪的是，我卻喜歡基督教的靈修。」

信靠主得永恆盼望

他有次參加追思禮拜，感覺很簡樸、很安慰人心，「那種肅穆，很有上帝同在的感覺。」結束後，他路過民權東路一間教會，就主動進入拜訪。當時和牧師交談時，心裏正掛念著一件和朋友間的小小誤會，不知道該怎麼辦？剛好教會的牧師翻開聖經和他一起分享約翰參書二至三節，經文說：「親愛的兄弟啊，我願你凡事興盛，身體健壯，正如你的靈魂興盛一樣。有弟兄來證明你心裏存的真理，正如你按真理而行，我就甚喜樂。」

他訝異，心裏的苦惱怎麼聖經明顯的提醒著。從「有弟兄來證明你心裏存的真理，正如你按真理而行」這段經文，知道自己應該扮演「和好」天使。奇妙的是才讀完聖經，就接到那位朋友傳來簡訊：「我們的友情到此為止。」張教授反省自己覺得不應誤會人家，因此決定主動與他見面和好。

二○○九年九月張教授參加布永康醫治佈道會，在禱告中竟然不自覺出聲痛哭，「我理性上告訴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哭泣，但控制不了，實在難堪。」坐在旁邊的一位藍弟兄說：「不要不好意思，這是上帝的靈在你身上運行，讓你痛哭！」他接受聖靈同在的感動，當年十二月二十日受洗接受基督，成為基督徒。

信主後，張教授更加勤讀聖經，創世記一開始就明確的「各從其類」說，讓鑽研動物學研究的他感嘆上帝創造的奧妙，知道每個生物的受造，都有它存在的價值。也從耶利米書十七章十節：「我——耶和華是鑒察人心、試驗人肺腑的，要照各人所行的和他做事的結果報應他。」領悟聖經早就將自己的生命道路清楚引領，讓他現在活著很充實。

張教授仍然在十八度C的游泳池游泳，一浮一沉都像是人生歷程，他慶幸自己在生命的轉折點得到最大獎賞，認識一生的至寶——耶穌，終知上岸之處，是永恆的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