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信月刊

【心靈微聲】

不完美才是人生本相

洪英正

人人都期望完美，總是盼望凡事都能遂心所願，因為如果一切都能按原先設想發展，那該有多好啊！即便是生活中最小的事，例如今天午睡時都沒有電話響起，能一圓清夢，那是多棒的事啊！但每個人幾乎都有類似的經驗，就是事情不會是如此發展，總會在你好夢方酣時，一陣急促擾人的聲響乎而響起，教你心驚膽跳，一股「惱」迅速蔓延全身，討厭啦！

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記得最近大兒子週五晚上一回來，有意無意地說：「哇！終於考完了！今天晚上我們可以出去吃擔仔麵了！」孩子的暗示與期望，我心知肚明，於是急忙聯絡其他成員，宣布待會兒一起出去吃宵夜，結果傳來的是；「怎麼辦？我已買了米糕、四神湯了！」、「不行囉！我明天一大早得出門，要早睡啊！」一個又一個的回覆總是令人感覺「唉！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

沒錯， 不論大事、小事，總之一切就是常常不如意，有些人甚或會覺得為甚麼一切就好像是刻意作對一般，叫人氣結惱怒，實在不舒服極了。許多事明明安排的很妥當，例如我曾在一個重要演講場合，看到員工被老闆翻魚肚白的眼神狠很地「fire」掉好幾次，因為到了重量級講員要開口說話時，麥克風居然不響了！前一秒還好端端，下一刻卻莫名其妙掛了，真叫那批員工心中直罵「好衰」、「倒楣透了」。

所謂「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這種無常，確實是人生的常態，自古以來，人們早也知之、習之，但總是難以容之、納之，所以一直到如今，人們也常說：「計畫趕不上變化」、「半路殺出程咬金」，難怪有人會書空咄咄，也有人指天罵地，一言以蔽之，「不完美」實在是叫人難受。

靠自己活出完美？

「完美」到底是甚麼？曾看過一部電影叫「王牌天神」，劇中人物（金凱瑞飾）因緣際會取得神力後能隨心所欲，以致早上塞車，他雙指一撇，車陣瞬然分開；討厭某人，嘴巴呶呶，那人當場就出糗。總之他心想事成，好不樂哉，只是電影畢竟是虛擬的，雖然賣座，反映出人心的期待，只是在真實世界中卻是不可能發生的。

當然這也顯示出人真的很冀望生活一切都能「完美」演出的心態，試想如果一個人能要風有風、叫雨有雨，所有一切稱心如意，那該有多美好啊！事實上，有許多宗教、或是思想，常常宣揚著相近的觀念，例如透過「閉關」、「修鍊」、「修身」、「修心」，人是可以「天人合一」的，中國古人說：「不役於物」，又說：「就此理會得透，自可超凡入聖」，佛家也說：「六根不清淨，貪、瞋、痴三毒交加」，只有透過「戒、定、慧」，或有脫離苦海、不墜輪迴之日。

但是，為甚麼實際上人靠自己是一直得不到？不論是儒、道、佛等，自古至今，果是未見一人羽化登仙，雖有多少神仙傳說，只是多為恤勉之論，歷史的痕跡中，尚未真有人靠著自己活出了「完美」的境界。所以有言曰：「在生，人生謂為『苦海』，一去，難成涅盤，只得再入因果輪迴中。」看來，人是肉體、心靈都仍蒙眛於紅塵滾滾中。

只是，我尋思了一下，真的人生是求不著完美嗎？是的，我給了自己肯定的答案，但同時我也給了自己否定的答案。為甚麼如此弔詭呢？因為按著基督的真理，人是「有限」的，做為一個神所造的「有靈的活物」，在人起初的位分上，因著受造，我等原就不在「無限」之中。以致於我們缺乏超越時間、空間的能力；我們沒有穿越表象、參透萬事理路之智慧；我們有生必死，一生如同蜉蝣之瞬然。所以我們雖心有所願，無奈萬事環扣變化，總叫我們失之交臂，美中不足，無論如何精心擘劃、審慎從事，但「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天不從人願」，不完美的人生從此確立。

靠主恩典才得完美

但人生卻也是完美的，因為人的救贖不在於自己的修成，乃在於基督十架寶血的代價，我等雖無力穿越時空；亦無參透萬事智慧；且人人都有一死，死後且有審判。看來人生是渺無盼望、一團混沌，但主耶穌的話說：「那聽我話、又信差我來者的，就有永生；不至於定罪，是已經出死入生了。」（約翰福音五章24節）沒錯，一切在基督裏，「舊事已過，都變成新的了！」（哥林多後書五章17節)。所以，因著基督，人雖仍是罪人，事雖仍難以成全，但我們卻靠著上帝的恩典，在不完美中得著那真正的完美，因為那是上帝所賜，不是靠人自己修成的，是聖潔榮耀的神所賜、無可挑剔的完美。

我知道今後萬事仍會差池，心願總有遺憾，但在這不完美中，卻有了基督同在的完美，那是一種神賜的境界，上帝知道靠著人力原是達不到的，祂慷慨地、白白地捨了，賞賜給我們。我想起了聖經所說：「人的腳步為耶和華所定；人豈能明白自己的路呢？」（箴言廿章24節），更紀念起：「人心籌算自己的道路；惟耶和華指引他的腳步。」（箴言十六章9節）是的，腳步是祢引領，只要在祢裏面，一切才是真正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