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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花》的悲苦與救贖

 余磊 

二○○九年的八八水災重創台灣,遠超過五十年前的八七水災,從此將會跟著八八父親節一起寫入台灣歷史,也將成為許許多多家庭畢生的悲痛和不堪回首的記憶。不知何年何日才能逃出這土石流般的惡夢,甚至避免更深或更大的二度傷害,例如過度沮喪、自責、自殘;或求助算命、觀落陰。因此,深深期許著,悲劇的安慰和出路應該還不至於無解;默默祈禱著,祈願上帝的愛和憐憫能夠早日醫治這塊受傷的土地和哀哭的同胞。

 

《雨夜花》由周添旺作詞,鄧雨賢作曲,象徵性的以破滅的愛情描述台灣人的悲情與苦楚,入木三分,所以傳世。八八那一夜,國境之南,變成國境之難。每看著怵目驚心的新聞畫面,淚水總是在眼眶裏打轉。因此,藉著傾聽《雨夜花》的詞曲,稍能平復夾雜著傷心和生氣的情緒。受傷的民族心靈,或許也需要民族的音樂才能療傷止痛吧?

  

尋找出路

 

但是如果像《雨夜花》一樣地一直悲情下去,也不是辦法,也沒有出路。想像如果我也是災民,只剩孑然一身,天地之大,竟無我容身之處。或許也只有被遺棄、被咒詛、被釘上十字架的耶穌能夠瞭解這種身心靈的孤獨、創傷與痛楚吧?於是,在《雨夜花》四段歌詞的後面填了三段,一則抒發山河破碎的感傷,二則嘗試為八八水災的悲苦尋找出路。

 

雨夜花,雨夜花,受風雨吹落地。無人看見,暝日怨嗟,花謝落土不再回。
花落土,花落土,有誰人通看顧。無情風雨,誤阮前途,花蕊哪落要如何。

雨無情,雨無情,無想阮的前程。並無看顧,軟弱心性,給阮前途失光明。

雨水滴,雨水滴,引阮入受難池。怎樣使阮,離葉離枝,永遠無人可看見。

嚎無停,嚎無停,煩惱厝內搭落。阮的生命,阮的一切,親像大水掩溪底。

主耶穌,主耶穌,你知阮的艱苦。你的救恩,你的疼痛,是阮惟一的殷望。

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

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哈,哈利路亞。

 

第七節的「哈利路亞」不是「讚美主」的意思嗎?怎麼可以在災難時稱頌上帝呢?

 

在基督信仰裏,面對苦難,或可分四個階段。起初是「小學階段」,遇到苦難多半也是怨天尤人。第二是「中學階段」,比較能接受苦難的事實,如《約伯記》五章七節說:「人生在世必遇患難,如同火星飛騰。」第三是「大學階段」,越過埋怨,不再默默受苦,不再問「為甚麼苦難臨到我?」而是要問「從這個苦難,我能學到甚麼成長的功課?」第四個是「博士班」,不只坦然接受苦難,還能夠因為有苦難而感謝,例如詩篇一一九篇七十一節說:「我受苦是與我有益,為要使我學習你的律例。」台語的說法是「吃苦當作是吃補 」。

 

 天人永合

 

聖經中的約伯記是一部偉大的苦難書。約伯可說是個家大業大、又敬畏上帝的義人。但是他蒙受巨大災難,家破人亡,財產盡失,身上還長瘡,坐在灰燼中受苦。他的一些朋友來幫他解讀苦難的原因,或說這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因果關係,或說:「你一定得罪了上帝,所以罪有應得。」但是約伯深刻體認到,這些似是而非的答案,都不如真正認識上帝來得重要。

 

所以,他說:「我赤身出於母胎,也必赤身歸回;賞賜的是耶和華,收取的也是耶和華。耶和華的名是應當稱頌的。」(約伯記一章21節)也就是說,約伯愛上帝,不是因為祂的賞賜,而是因為祂是神。約伯也知道,生命的存活或消逝,都在上帝手裏;就算是離開這個世界,也不是「天人永隔」,而是「天人永合」,所以人在苦難中,仍然稱頌「哈利路亞」。這個經歷與思路,豈不正是悲苦《雨夜花》的救贖與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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