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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江蘇六合人
黃迺毓
野花不管是生長在高遠的山崖上，或是幽暗的山谷中，都一樣盡情綻放它的美麗，我們做人也要這樣。」棣慕華（Charles E. DeVol, 1902～1989）
棣慕華是在中國生長的美國人，雙親都是醫生和傳教士。他們住在江蘇六合，他一生以江蘇六合人自居。年輕時父母相繼過世，母親過世前他答應回中國傳福音，後來曾經因喜歡研究學問而希望能專心當個學者，但是想到母親的吩咐，他還是三番兩次的帶著家人回到戰亂中的中國，甚至被日軍關在集中營七個月之久。之後取得博士學位，到台灣繼續傳福音，並任教於台大植物系，不但完成父母的託付，也享受他所愛的學術生涯。
不一樣的生命
有一本棣慕華的傳記，書名叫做《熾愛》（黃友玲著，宇宙光出版）。愛已經是個夠強烈的字眼了，熾是表示「火熱」，不是一般的熱哦，是很燙很燙的熱。以信仰而言，通常第一代基督徒最火熱，棣慕華生長於宣教士之家，卻沒有因為「得來全不費工夫」而輕忽信仰，反而越信越勇，他的父母功不可沒。在《兩代中國情》（黃丹力著，宇宙光出版）這本傳記裏，我們看到一對敬虔的父母如何讓子女經歷到上帝的信實和豐富，所以孩子們不因父母英年早逝而憤恨上帝不公平，反而看到人生的真正價值，因而活出不一樣的生命。
棣慕華在父母雙亡後，他似乎更應該以「保命」為重，中國在戰亂中，生活困苦，生命時時受到威脅，他知道父母很愛他，難道不希望他趨吉避凶？而且砲彈不長眼睛，萬一被打傷或打死，也很不值得吧？反正人那麼多，不少他一個，再怎麼樣，棣慕華是個讀書人，不是軍人，不懂打仗，幹嘛往戰區跑？
這些理由都說得通，然而，如果棣慕華聽的是人的聲音，而不是神的聲音，他的人生就遜色多了。幸好棣慕華在掙扎中還是選擇甘心順服上帝，讓上帝揀選他的道路，而上帝也給他一個願意順服的賢妻，一起走這條看起來逆向的道路。
順服的人生
至於他的學術成就，也得歸功於父母。他父親很看重孩子的教育，讓他對自然科學產生濃厚的興趣，終生都研究植物。連被關在集中營的日子，還是繼續研究蕨類，後來發表論文，引起學術界的注意，將他所研究的蕨類命名為「棣氏羊齒草」，他成為國際知名的植物學家。戰後他返美繼續攻讀博士學位，正需要寫論文時，之前在上海寫的論文竟奇蹟式的寄到他手中，順利取得學位。這是我聽過最離奇的論文寫作步驟，上帝不誤事，即使有戰爭，狀況不穩定，人人禍福未卜，然而順服上帝的人總是會得到出乎意料的平安。
棣慕華的生命特質是順服。只因答應母親要回中國，即使母親不在了，他還是「乖乖的聽話」，這不是愚孝，而是他懂得母親的心，知道母親要傳給他的是最好的福分，他也不是要完成父母的未竟之志，他知道那個呼召是來自上帝的。
很多父母一定很希望有這麼愛讀書的孩子，棣慕華對於做學問的專心是從小培養的，但是他一生都以榮神益人為優先，即使當了教授，生活次序還是講道、探訪、教書。他並未迷失在學術的成就裏，越陷越深，以致於鬆懈了傳道的職責。上帝也讓他的學術產出質量兼顧，學生和同事也在他身上看到一個美好的見證。
棣慕華的一生可以處卑賤，也可以處豐富，他跟我們一樣有時軟弱，不一樣的是，棣慕華深知「順服」的秘訣，所以他的人生「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你們要先求他的國和他的義，這些東西都要加給你們了。」（馬太福音六章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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