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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下的毒手?
溫小平

黃昏時刻,夢森林裏突然傳來哭聲,原來是雪梟家的孩子腹瀉不已,甚至排出血來,嚇得雪梟媽媽立刻送他掛急診。
 
快要天亮時,黃魚梟家也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糟糕了,我家老公暈倒了。」
 
接二連三的病號湧進貓頭鷹診所,有的頭痛,有的肚子痛,有的心臟不舒服……,醫生、護士手忙腳亂,卻查不出原因。漸漸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從大人到小孩都得了各種怪病。
 
一籌莫展之餘,專門挖掘獨家報導的角鴞報報又發揮了她的探索本領,終於發現問題出在大家賴以維生的「夢河」。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夢河的水污染了。」報報四處大叫。
 
銀倉梟看到河裏浮起的死魚說,「一定是人類,一定是人類想要把我們趕出夢森林,所以下毒害我們。」
 
鬼梟也附和著說,「對對對,前幾天天剛亮時,我就看到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在夢河附近徘徊。」
 
年長的鷹梟勸阻他們,「事情沒有得到證實以前,我們不可以隨便亂說。」
 
小栗梟在一旁小聲說,「黑爺爺告訴過我,每個村莊、每座森林都有一條河,是大家的生命之河,如果河水出了問題,大家就會生病。」
 
一家子病倒了三隻梟的雪梟媽媽說,「說得有道理,我們應該組織探險隊,沿著夢河到上游看看。」
 
冒險心重的長耳梟順風立刻揮動翅膀說,「我去我去,這是我最佳的冒險機會。」
 
報報也說,「這種事情怎麼少得了我。」
 
褐鷹梟飛飛隨即加入他們行列,「算我一份吧!好久沒有飛那麼遠的路途了,翅膀都快軟掉了。」
 
於是,他們帶著簡單的乾糧,在夢森林群梟的祝福中上了路。
 
沿著夢河飛了一小段路,為了觀察河水,他們都飛得很低,一馬當先的飛飛眼尖的有了新發現,立刻招呼大家,「你們快來看,這裏的河水顏色好奇怪,水面上有許多小蟲。」
 
「是不是花鹿或是山羊死在水裏變臭了?」報報提出她的見解。
 
飛飛搖搖頭說,「沒有喔!河裏看不到任何動物的屍體。」
 
「奇怪了,河水聞起來臭臭的,好像下雨天藏在樹洞裏的小蟲腐爛了的味道。」報報抓抓頭,竟然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真是傷腦筋。
 
「你們安靜一下,不要說話。」順風豎起了耳朵,轉動著他的頭,往不同方向傾聽,「我好像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哭聲,我們再往河水的源頭飛飛看。」
 
飛啊飛的,他們飛到了一處平坦的草原,草原當中有一個倒映著月亮的湖,原來它就是夢河的源頭。奇怪的是,湖裏散發出更濃的噁心味道,湖邊的樹木也彷彿缺了水一般低垂著頭,好像快要斷氣了。
 
其中一棵山毛櫸的樹枝上,坐著一隻長尾林梟,身上的毛斑駁著掉了好幾撮,正發出哀哀的哭聲,他的淚水順著樹幹流下地面、流進湖裏。
 
報報發揮了她的記者精神,訪問他,「請問,林梟叔叔,你為甚麼哭得這麼傷心?」
 
長尾林梟似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大吼道,「你不要管我,我討厭女生,我不要跟你說話。」
 
經過飛飛的耐心詢問,才知道長尾林梟傷心的原因。原來,他從小青梅竹馬的林梟,全家搬到了另一座遙遠的森林去,不管他如何苦苦哀求,林梟還是走了,也帶走了他的心、他的歡笑。
 
他每天的埋怨、仇恨……,都隨著淚水流進了湖裏、河裏,夢河也因此變成一條傷心的哭河,難怪貓頭鷹們喝了這水,一個個生了病。
 
長耳梟順風勸他,「我也有過你這樣的經驗,我的伯伯叔叔搬走了,我的玩伴也移民了,我的爸媽也在一場颱風中失去了生命。可是,我卻在夢森林裏,遇見了一群愛我的朋友。我爸爸曾經說過,有些朋友是短期的朋友,只會陪伴你一陣子,但是有些朋友卻是你一生的朋友。我相信,你會在夢森林裏,遇見其他的好朋友。」
 
「是啊!你不要哭了,跟我們一起下去,你會是我們夢森林裏的頭號大帥哥。」飛飛也鼓勵他。
 
「真的?」長尾林梟難得露出了笑容,淚水也停止了,漸漸的,湖邊樹木的葉子一片片開展,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他們結伴飛回夢森林,夢河,也隨著他們翅膀的揮動,一吋吋恢復生機,順風彷彿聽到了家家戶戶歡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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