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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常更新的超級阿嬤
尹常

這一晚,房間裏留了一盞燈,玉鳳阿嬤拿了把椅子頂住門,確定頂得牢牢的,才安心坐在床頭讀聖經及禱告!

喪偶總是令人心傷,她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克服害怕與寂寞,既然先生已經在上帝那邊,我還怕甚麼!」

玉鳳阿嬤看著書桌上和聖經放在一起的罐子,裏面裝著從聖地旅遊帶回來的荊棘。原本這一顆荊棘還有花及葉子,經過三年的時間,花掉了,葉子枯了,只剩下荊棘枝子及長長的刺。當玉鳳阿嬤心裏不舒暢的時候,就會看著瓶罐裏的荊棘,想著耶穌頭上戴著荊棘一定很痛,但比起耶穌要擔待世人的罪被釘死十字架,這荊棘的刺痛顯得輕了。玉鳳阿嬤心裏有一絲聲音告訴她,「我的喪偶之痛算甚麼,不要再傷心,一定要快快再去聖城,把聖經記載的植物,用畫筆記錄下來!」

活到老學到老 

二○○三年,玉鳳阿嬤七十六歲,受洗信主後南門長老教會薛伯讚牧師送給她一本聖經,玉鳳阿嬤天天讀聖經,很多地方讀不下去。一方面,她是彰化女子中學第廿三屆學生,是當時四年制的最後一屆,老師和同學幾乎都是日本人,學習中文的機會不多,加上正值二次世界大戰也無法好好上課,要順利讀、寫國字略有困難。

另一方面,玉鳳阿嬤讀到聖經中的地名及動植物都有他的特殊意義,「很奇妙的是,我對聖經中所提到的無花果樹、橄欖樹、荊棘、蒺藜、百合等花木果實特別有興趣。」她認為若不能親自走一趟聖地,根本無法深入讀聖經,於是決定用畫筆記錄聖城的景象、植物、花果樹木。

聖地旅遊需要體力、耐力,這對玉鳳阿嬤來說不是難事。因為玉鳳阿嬤喜歡爬山,五十歲以前已經登過台灣上百山岳;五十歲後學打網球,打到七十歲,認為會影響腳關節,便不在網球場上馳騁;六十五歲開始學畫,幾乎每天都與學生一起做作業,一起畫畫,搬畫架、洗畫具、寫生也不落人後。她的學習態度,讓很多學生刮目相看。

促使玉鳳阿嬤喜歡畫畫的動力,除了年幼時的夢想外,主要是得了退休後遺症。六十五歲那年她因淋巴水腫聽力受損,生理影響心理,在憂慮中常常哭泣,擔憂自己精神有障礙。學醫的兒子張武修介紹精神科醫師看診,醫師告知憂慮是普遍的現象,要她看看旁邊來看診的人是不是和一般人沒有兩樣,她看了看對醫師說:「我的耳朵一直在鳴叫,很不舒服,很困擾!」
「我也有耳鳴!」醫師的回答,讓玉鳳阿嬤很震驚地問:「醫師你怎麼克服呢?」

「我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耳鳴早已經和我和平共處了!」既然醫師可以將耳鳴的困擾轉移,「我也應該嘗試看看!」從那時刻起她便將注意力轉移到畫畫上。

信主後,玉鳳阿嬤更努力學畫,在畫畫當中,感覺上帝的靈一直在身旁,好像有天使圍繞著作畫,耳鳴從此不再影響她。

聖地行收穫豐碩                              

二○○三年玉鳳阿嬤因為運動傷害引起脊椎病變,背骨脫移,經過開刀後需要長期復健。玉鳳阿嬤知道以往的登山、打網球所打下的基礎,讓她身體健朗,但是為培養體力及耐力,雖然在復健過程中要背著硬式背架,卻仍四處作畫。

二○○五年十一月,玉鳳阿嬤參加了為期兩週的聖地信仰旅遊,出發時她拄著拐杖忍痛登機。到了耶路撒冷,她很努力紀錄導遊講解的內容。那裏是摩西帶領以色列人走出埃及的路線,那裏是哭牆,那裏是聖城。當在橄欖山上看見耶路撒冷的全貌時,更是忘卻雙腳的疼痛,快速移動腳步從各個角度拍照。

聖地之旅將玉鳳阿嬤帶入聖經的世界,或是聖城蒼勁的橄欖枝,枝幹彎曲,結實累累;或是不毛之地的曠野,道路是怎樣開;或在沙漠地形,乾旱的土地,江河如何流,都使她大開眼界,「我想像著耶穌及門徒走過的路徑,也好似目睹耶穌被猶大出賣。」玉鳳阿嬤環抱著樹幹,沉思禱告,良久驚覺隊伍已經走遠,來不及照相的,她就趕緊想辦法買圖卡、書籍帶回台灣。

回到台灣,玉鳳阿嬤迫不及待展示從聖地帶回的一大箱書,只見她的大兒子睜大眼睛訝異的問:「拐杖呢!」「我把它放在西奈山下,下次去聖地時再取回!」玉鳳阿嬤輕描淡寫的說著。

聖地之旅讓玉鳳阿嬤治癒了背骨脫移的疼痛,而那些帶回來的書籍、圖片、相片及資料,對她而言更勝過一切。趁著印象仍深刻,玉鳳阿嬤將蒐集到的資料一一描摹,畫下她的旅遊日記。

為榮耀神而畫

二○○六年十二月玉鳳阿嬤出版《聖地花盛開繪畫集》,同時開辦畫展,創作的作品有自畫像與農耕、風景及聖經花卉系列。指導玉鳳阿嬤習畫的師大美術系王瓊麗教授形容她的畫風有自由奔放的筆觸,有豐富的色階變化,用筆肯定率真,有渾厚的氣勢,更有不讓鬚眉的風範。大兒子張文亮教授形容媽媽是仙人掌型的藝術家,只要一點點的水,即便在不利的環境中,也能存活。

二○○八年十月,主接走了常相伴的先生,人生的曠野雖是寂寞孤單,但八十一歲的玉鳳阿嬤知道耶穌在曠野,常獨自一人上山禱告,重新得力。她努力克服獨處憂慮,最近更學會游泳,因為這是為二○○九年再次到聖地鍛鍊體力需要作的準備。

玉鳳阿嬤藉著畫筆彩繪聖地的旅遊日記,所畫的每一朵花,每一棵樹,總是充滿生命力,散發出生命的色彩與微笑。聖地之旅所行走的腳蹤,每一處都有聖經經文印證,而她更清楚每一畫筆的筆觸,都是為榮耀上帝而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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