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信月刊

【心情點滴】

圍牆的樹

周文章

寧靜的黃昏，在人群與車流的包圍中，走進一條小巷子。

巷子兩旁的房屋，看得出是有點歲月的漬染，簷前瓦上略有斑剝與風雨的侵蝕。這裏的人家，種著一些盆栽，擺在窗臺和圍牆上。有的人家利用有限的空地，種幾株聖誕紅、茉莉花、朱槿和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有的人家，利用極小的一點空間，讓一株九重葛或長春藤，成長、攀升、開花。

走到巷弄轉角，瞧見一戶人家的圍牆有點特別。這戶人家的圍牆，為了兀立於建築準線上的一棵百年柏樹，轉了一個彎，形成一個凹洞。這棵柏樹，就在這個凹洞裏安然棲身、生長。

我猜想，圍牆裏的人家，也許在建圍牆時，經過一番激烈的辯論和掙扎：留下樹？還是維持圍牆的平整？現實的條件使兩者不可兼得，而愛樹的主人留下了樹。這個決定需要有寛廣的心胸和氣魄。

胸中容不下一片青天，怎會為樹留下容身之地？

這戶人家的主人，想必是仁慈的。在一般人因為失去了樹，而只能擁有盆栽的時候，這已有兩層樓高的柏樹為大地帶來綠意。清風一來，樹葉就婆娑舞動著枝椏。因為有厚實的枝幹，也為鳥兒留下棲息處。牠們也許暫時憩息，也許打算在此築巢生養下一代，樹下有一片蔭影，樹上也別有天地。若你在樹下，聽鳥鳴風吟、閒想或茗茶，豈不是人生樂事一樁嗎？

樹木在聖經中也佔有一席之地。「義人要發旺如棕樹，生長如黎巴嫩的香柏樹。」（詩篇九十二篇12節）人若以神的意念為意念，遵行衪的旨意，服從衪的命令，他的生活藍圖就如詩人所描繪的，繁盛如棕樹，眾多如香柏樹。

當人的惡行惡意激怒耶和華神，衪會如何呢？「松樹啊，應當哀號；因為香柏樹傾倒，佳美的樹毀壞。巴珊的橡樹啊，應當哀號，因為茂盛的樹林已經倒了。」（撒迦利亞書十一章2節）人應當深記，賞賜的是耶和華，收取的也是耶和華！

在人子耶穌身上給我們最好的榜樣，就是謙卑與順服。「他本有神的形像，不以自己與神同等為強奪的；反倒虛己，取了奴僕的形像，成為人的樣式；既有人的樣子，就自己卑微，存心順服，以至於死，且死在十字架上。」（腓立比書二章6〜8節）謙卑既不是自高，也不是自卑，是人恰如其分，行其所當行，言其所當言。人若不安於自己角色的位置，強要扮演或巧奪不能勝任的角色時，內心便失去平衡，也無法得到安息。

一位對園藝投入頗深入的朋友告訴我：以樹為師，人會比較心平氣和，也懂得反省自己，不會以為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歷經早出晚歸的辦公室戰爭後，離開熙來攘往的人群，走向這片靜謐的巷中綠地時，真的會有類似的感觸。

經過了一天的浮躁與波動後，你需要沉潛一下你的心，不妨在衪所賜與的綠意裏，找尋休憩的脈動，讓靈性得到生命活水的滋潤與供應，也更深品嚐到神恩典滿溢的豐盈。